第8章尾声 不曾告别 不曾远离 时光不老 我们不散

“你们是怎么找到小美的?”黄真真导演问。

“高科技,我用iPad定位了她的手机。”Kimmy拿起手机得意地晃了晃。

这是《女人那话儿2》最后一次录製。

那天小美褪去了一如既往的黑色着装,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衬衫,而且破天荒地开了两颗衬衫钮子,露出一条跟希汶、Kimmy一模一样的项链。

“哎哟,不错哟。”黄真真导演有些讶异地上下打量着她说,彷彿周杰伦上身。

“还是太保守了。”

Kimmy斜眼看了一眼小美,依然翻了一个失望的白眼。

那天她们回到Kimmy家,一番道歉和煽情之后,小美就立志从此之后不再做这么死板的人,她要彻底地改头换面,首先从服饰开始。

小美的这番话无疑点燃了Kimmy心中的那把火,Kimmy从小就喜欢打扮自己和芭比娃娃,而此时此刻,这样一只有血有肉的巨型芭比就摆在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这个机会。

于是那天起,Kimmy就主动担任起了小美的造型师。

只要有空闲时间,她就拉着小美穿梭在各大商场的女装专柜,晚上回到家就把小美按在电脑前,强迫她打开淘宝网并连续逛三个小时以上。当然,只准看海外代购。

她们曾经数次在商场里因为某件保守古板的衣服而互相攻击过,也曾因为某件袒胸露背的衣服而大动干戈过,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硝烟瀰漫骂声不断的战争。

起初跟着一起去逛街的乔立还紧张兮兮地想要劝架,但希汶却一脸坦然,没心没肺地拦住他说:

“放心,不会有人员伤亡的。”

果然,还没到达下一个专柜前,两个人就又已经手挽着手,蹦蹦跳跳地像一对神经病一样闲逛起来。

后来,乔立也看惯了这样的戏码,每当两人吵架时,他就若无其事地跟希汶在一旁秀着恩爱,分享着一小盒哈根达斯冰淇淋,看两人骂得妙语连珠,彷彿是在欣赏一场精采的微电影。

希汶和乔立的感情持续升温,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希汶,视她为心头肉掌中宝。

他说他要让希汶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而他也确实在这么做。

希汶偶尔会想起林杰,但那些过往,由疤变痣,小小一点,真真切切地存在着,却不痛不痒。

恰当的时候,还能起到装饰作用。

Kimmy升职了,工作变得更加忙碌起来,可她依然能每天自如地穿梭在工作和男人之间,扮演着狮子和小鸟的角色。

“快要三十岁了,你们有什么感想?”黄真真问。

“我想要在三十二岁的时候生孩子,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当个称职的全职太太相夫教子。”希汶微笑着回答,眼睛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我希望能拍出更多好的作品,成为一名优秀的导演,我的梦想一直都是这个,无所谓年龄大小。”小美耸耸肩说。

短暂的沉默。

大家纷纷看向Kimmy,她正拿着镜子紧张兮兮地观察着自己的眼角有没有细纹,镜子放下来,无语凝咽。

希汶和小美无奈地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黄真真导演笑了笑,对着Kimmy问:

“你那天上船,到底有没有跟九天上床?”

Kimmy整理了一下忧伤的情绪,脸上重新挂上恰到好处的精緻笑容,反问道:

“导演,你有闺蜜吗?”

“有啊。”

“那你就应该知道答案了。”

说罢,Kimmy和导演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让我们把时间再调拨到新年的那个早上。

九天抱着Kimmy走进船舱,将她抛在床上,整个人压上Kimmy的身体。

他缓缓俯下身,準备去亲吻Kimmy的嘴唇,Kimmy紧紧闭着眼睛,头情不自禁地向一侧歪了歪。

九天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微笑,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然后翻身下了床。

“我知道你来不是为了跟我上床,是因为小美吧?”

他一边说,一边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从床上坐起来的Kimmy。

“没错,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就开诚布公地说。”Kimmy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酒精流过她的喉咙,她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地对九天说,“我絶对不允许小美跟你走!”

“走不走,那是她的自由,不是你跟我能左右的。”九天撇撇嘴,无所谓地说。

“没有谁能在被感情沖昏头脑的时候做出对的决定。”Kimmy停顿了一下,见九天没有反应,接着说,“小美为了跟你走,宁愿跟最好的朋友翻脸,宁愿放弃她从小就憧憬的工作,你呢?你能为她留下来吗?哪怕就这一回。”

“我不能。”九天语气淡然又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是一个会被感情沖昏头脑的人。”

“你爱她吗?”Kimmy目光逼人地问九天。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跟我认识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样。”九天躲闪着,没有正面回答Kimmy的问题。

Kimmy略带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对九天说:

“对我来说,她同样也是与众不同的女孩。而且不仅是这样,她还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没有勇气承认你爱她,但是我有。九天,小美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可以一起四处旅行志同道合的人而已。可她对我来说,却是从小到大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世上与众不同的人那么多,如果有一天你再遇见第二个小美,你还能对她不离不弃吗?”

“我喜欢她,但我不敢说爱,爱这个字眼太沉重了。”

九天低着头,褪去了往日的光环和鋭气,就像个普通男生一样坐在那里,语气沉缓。

船浮在海面上,随着浪起起伏伏地颠簸着。

两人透过船舱的窗户看出去,海面在阳光的映照下,像洒了一层金粉一样发着刺眼的光。

沉默延续了很长很长时间,杯子里的冰块渐渐露出稜角,他们各自喝光了杯中浅黄色的酒。

“你走吧,就当我们上过床了。”

九天冷静地说,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

Kimmy站起身,有些欣慰地看着他,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九天的船。

也许这是小美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但是无所谓,她留了下来,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Kimmy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一头雾水看着自己的小美,默默地想。

《女人那话儿2》的拍摄结束了,收工的时候,小美还是感慨万千地哭了。

希汶和Kimmy抱着她,一边嘲笑她没出息,一边忍不住拭去眼角点点的泪。

这就是她们的故事,没完没了地吵吵闹闹,但又无休无止地彼此相爱。

当某个人被这个世界背叛时,或许没有什么示意,哪怕是不能言明的委屈。

却总会有身边的朋友突然站出来,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只手撑天,义无反顾地去为她背叛全世界。

哪个女生原不是纤细如尘。

只是为你,便可顶天立地。

人生的路那么漫长,她们定是要一起慢慢变老的。

她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不做告别,亦不曾远离。时光不老,彼此不散。

那些相互做伴的日子,终会被时间的手,默默镶上金边,在记忆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谢谢你的见证。

我们,下次见。

《闺蜜》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