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倒贴
前生她跟秋桔一样的心情,愤怒、屈辱、绝望与不甘!
心里想着,我堂堂侯府嫡出千金,明明嫁的是大理寺卿的嫡长孙,是十三岁就中秀才的少年英才,凭什么,你一个庶房的女儿下贱无耻地勾引走了我的贵婿,害我丢尽脸面、成为京城最大的笑柄,却还逼着我嫁入你的破落户?
我代你嫁了破落户,你最后顺理成章地嫁高门贵子?
明明是你犯下的错,却要我吞苦果吃大亏,为你遮掩丑事,最后还得看你耀武扬威?
凭什么!凭什么!
前世的她在愤怒、不甘、绝望之下,一身嫁衣冲出了闺房,在宾客各种或嘲或怜的目光跪到了祖父叶鹤文的书房外。
叶鹤文被她逼得没了办法,就把她拉进了书房。
当时叶鹤文是这样说的:“你想干什么,啊?居然跪在门外,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叶棠采哭着说:“祖父,我的脸早就丢尽了!被二妹给扔到地上踩成了泥巴!”
“谁说的,我现在不是给你找到好办法了吗?”
“好办法?”叶棠采瞪着一双泪眼:“祖父的好办法就是让我嫁到褚家去,嫁给一个庶子?然后呢?然后为了两家的颜面,掩盖事实,再把二妹嫁到张家去,嫁给张博元,是不是?最后是不是会变成这样?”
面对孙女声嘶力歇的质问,叶鹤文心下有愧,一时哑口无言。确实,这就是他的想法。这样做,也是止损的最好办法。
“你这样做,公平吗?”叶棠采说:“这明明是二妹犯下的错,凭什么让我承担恶果?这个亏,我死也不会吃!”
叶鹤文恼羞成怒:“那你要怎么办?反正今天这婚礼绝不可能取消。”
“老太爷,禇家的花轿来了!”刘二进来回话。
“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就算绑也得绑上花轿!”
叶棠采道:“你们休想,我死也不会上花轿!要嫁就嫁到张家去!”
说着就拿簪子抵着脖子,以死相逼,不愿出门。
闹了足足两刻钟左右,又有小厮进来报:“老太爷,张家的花轿来啦!”
叶棠采等人都是惊了惊。
接着就见张家的婆子走进来,跪在地上请罪,说:“咱们张家出事了,所以才误了时辰。什么?新郎跟小姨子跑了?没有这回事,新郎好好的在家里呢!哪个杀千刀的乱传乱嚼舌根?”ωωω.Lωxδ9.org
又解释说,“昨晚家里进贼了,那贼可恶,在水里和吃食里下了猛药,害得我们全府上下躺的躺,病的病,现在才缓过来。新郎正病得下不了床,所以误了时辰。等明儿个新郎定当上门磕头赔罪,失礼之处敬请原谅。”
这一翻解释,叶棠采半信半疑,不论新郎是真的跟堂妹私奔了,还是这是张家的应对之策,自尊心使然,张家的解释和表态至少让她面子里子全都有了!
苗氏不紧不慢地说:“二丫头回来了!真没有什么私奔这回事,二丫头不过是出门到首饰铺子拿添箱之礼而已,恰巧张家出了事,不能及时迎亲,没想到居然被有心人利用,传成这样,真真是其心可诛。”
叶棠采闻得此言,便彻底信了,觉得都是误会一场。
叶鹤文也觉得面子里子都有了,顺着台阶下,让叶棠采上了张家花轿。
入了张家门,张家说张博元还病着,不能拜堂,让她与公鸡拜堂,入了洞房,掀盖头的是她的小姑子。她的小姑子说,张博元身子虚得下不了床,洞房不能来,让她先休息。
第二天晚上张博元才出现,补了洞房,但张博元始终对她冷冷淡淡的。她那时心大,被婆婆劝了两句,说他性子自来如此,她信以为真,并未细究。
大约过了七八天,她才从张博元的书房翻出他与堂妹的书信,原来成亲那天私奔是真的!张家被下药也是真的,但下药的不是什么贼,而是张博元他自己!
得知此事,她感到莫大屈辱,与张博元大吵一架,张博元也不再虚与委蛇,当面承认他喜欢的是堂妹,自此,夫妻关系更差了。
后来,她怀孕了。但张博元并未因此而对她好,反而以此为由搬到了外院居住。她整个孕期都在郁结,结果难产,生下一名死婴。
张博元闻言,在产房外冷嘲热讽,说她是废物,连孩子都不会得生。她听到丈夫的嘲讽,气得血流不止,好不容易救治过来,却落得个不能再孕的下场。
半个月后,张博元说要抬妾,领回来的却是堂妹。
因着这事,她娘被活活气死了。
堂妹入门,身为妾室,张博元却不让喊娘,要喊二奶奶。她婆婆听之任之,毕竟一个坏了身子,不能生养的妻子已经毫无价值,不如多抬举能孕育子嗣的姨娘,反正二人同出一门,温氏又死了,也没有得罪正妻娘家这回事了。
因为称谓问题,她又与张博元大吵一架。
当时张博元是这样说的:“叶棠采,有你这样不知廉耻不要脸的吗?成亲当天,我都已经逃婚了!都已经给整个张家下药,不让他们迎亲了!你还要哭着喊着、费尽心思、以死相逼嫁进门!我明摆着就是不要你,不喜欢你,是你自己上赶着倒贴的。现在别怪我不给你脸面,因为你没有。”
倒贴、不要脸,一下子成了她的标签。
下人们见风驶舵,对她各种轻慢,暗地里讽她是占着鸡窝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是个倒贴的!
她郁郁寡欢,形同枯槁,冬天时染了风寒,自此一病不起。后来堂妹有孕,并一举得男,她就病得更重了。
秋桔和惠然回娘家哭诉,祖父不帮她还骂她小气,说她居然连堂妹都容不下,又说她不能生养,有妹妹替她生了,她该感极涕零才对,现在居然反咬一口,实在是白眼狼一只!最后便权当没有她这个孙女。
张博元见祖父不管她死活,干脆以养病为由把她送往偏僻的庄子,在庄子里,她熬了两年多,终是病死了。“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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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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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wwω.ΧqQχs8.℃òm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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