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竞技场的比赛结束之后，巴满心欢喜地准备享受她的晚餐。

虽然当地的有力人士或富商的邀约不断，她还是喜欢独自一人带着轻松的心情四处闲逛。

今天她所选定的餐厅，是位于港口附近的洛刚酒店。

招牌菜色正是螃蟹。

将刚刚捕捞上岸的肥美螃蟹佐以其他的配料，煮成食材丰富的螃蟹风味锅，无论料理方式或呈现的手法，都相当豪迈。

「螃蟹的美味固然令人无暇开口，不过在进食的时候说话，本来就是不礼貌的行为。」

巴喃喃自语之后，朝着餐桌上的螃蟹伸手。

超大的份量当然是出自老板的好意招待。

爱，就是要把菜吃光光。不过，一口气吃了那么多东西，体重不增加才怪呢。

「我只吃我所需要的份量。」

表明立场之后，巴开始享用美食。

现在的她万万也想不到，之后竟然会遇上意想不到的人物。

※

「从哪里聊起好呢……」

洛刚的酒店、一楼的酒吧，菲欧故意钓蕾娜的胃口。

「从哪开始都行，妳方便就好。」

说完之后，蕾娜带着菲欧来到洛刚准备的座位。

「哇，好丰盛喔。」

桌上的料理十分豪奢，菲欧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谢尔敦远近驰名的螃蟹才刚刚起锅，几乎堆满了整张桌子。

「看来似乎没有客气的必要。」

蕾娜朝着人潮聚集的角落瞥了一眼，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洛刚无视于蕾娜的存在，迳自钻进人群之中。

「那些人在做什么?」

菲欧也对聚集的人群感到十分好奇。

「大概是在观看前哨战的影像吧。」

「女王之刃……妳不是也要参加吗?」

「嗯……不过我现在想先跟妳聊聊。」

在蕾娜的催促之下，菲欧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勉强。」

蕾娜再次出言提醒。

最好是简明扼要地叙述。

沈默了几秒钟之后，菲欧突然开口：

「妳听说过古利德大公国吗?」

「没听过，在哪里?」

蕾娜漫不经心地反问。

「古利德公国是位于北方的一个小国，我是领主的私生女。」

菲欧开始谈起了她的身世。

半信半疑的蕾娜一边享用美味的螃蟹，一边听着菲欧娓娓道来。

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古利德大公国。

如果是对世界局势一无所知的市井小民，或许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然而…蕾娜可是邦斯伯爵家的继承人，无论版图或权势，全大陆无人能出其右。

支配者的癖好之一，就是弄清楚这块大陆到底有几个国家，彼此之间又存在着怎么样的关系。

因此，当菲欧提出一个不存在的国名，蕾娜就对她的说法起了疑心。

「我的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领主被母亲的美貌所吸引，将母亲纳为宠妃。」

接着，菲欧提到了自己的身世，语气和音调彷佛专业的说书人。

「之后，母亲怀孕了，然而这却是悲剧的开端。膝下无子的正室忌妒母亲的幸运，将身怀六甲的母亲逐出国门。」

「类似的故事履见不鲜啊，不过听妳亲口转述，却增添了几分真实感。」

「身无分文的母亲迫于无奈，只好投靠旅行艺人团，以在宫廷中习得的乐器演奏维生。幸好艺人团的团长秉持着卖艺不卖身的原则，在团长的庇护之下，母亲才得以平安无事地将我生下。」

「遇到那种好人，令堂真是三生有幸。」

菲欧的故事依循着某个固定的模式。

遭遇不聿的人遇上了善良的人，结果又落入了另一个不幸。基本上，这是吟游诗人惯用的说书手法。

光是听到这里，蕾娜就对菲欧的身世抱持着高度的怀疑。

「可是，母亲产后失调，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当时我还是一个离不开母亲的小女孩，母亲过世之后，团长将我一手带大，更将我训练成一名优秀的旅行艺人。」

随着菲欧的叙述，蕾娜彷佛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乐音。

仔细一瞧，菲欧的身后不就站着一个正在演奏乐器的吟游诗人吗?

「吟唱及舞蹈是我的拿手好戏，不如就让我献唱一首吧。」

从座位上起身之后，菲欧开口吟唱：

你是否有个梦想呢?

那是你的珍贵宝物。

如今这个美丽的梦想，

不知流落何方。

为什么失去了梦想?

不，不是失去，

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

吟游诗人立刻即兴谱出一首曲子。

搭配着曲子重新吟唱一次之后，店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咦?」

店内的酒客被菲欧的歌声所吸引，纷纷停下手边的事情竖耳倾听。

不只如此……

搁在桌上的独角兽之剑，竟然也跟着发出优美的音色。

「短剑也会唱歌?」

无视于蕾娜的讶异，菲欧神色自若地继续吟唱。

梦想正在等待着你，

就在你的身旁。

请你闭上双眼，仔细倾听，

一定可以听见，

梦想的悸动、梦想的吐息。

张开手臂，

拥抱美丽的梦想，

别让它从指缝中悄悄溜走。

原来如此……

这是菲欧的真本事，假装不来的。

身为伯爵家的继承人，蕾娜从小就广泛接触音乐、歌曲等艺术的领域，菲欧的歌喉是好是坏，蕾娜一听即知。

店内的酒客逐渐靠拢，在两人的身边围成了一道人墙。

「唱得好啊，小姐!」

「再来一首吧！」

菲欧一首歌才刚唱完，听众的喝采以及打赏就如雪片般飞来。

「谢谢、谢谢大家，」

拾起地上的银币之后，菲欧不忘报以职业性的笑容。

「既然大家这么捧场，小女子就再献唱一首。这样好了，就挑『剑舞女王之刃』吧，相信大家一定会喜欢的。」

原本陶醉在美妙歌声中的蕾娜立刻清醒了过来，相当刻意的连咳了好几声。

「我们好像还没聊完吧?」

「啊……」

「我很想知道妳跟骸骨剑士之间的关系。」

蕾娜刻意回避先前的话题。

她已经对菲欧的身世不感兴趣了。

虽然不想给菲欧太大的压力，表示想聊什么就聊什么，不过聊了那么久还没切入主题，似乎也说不太过去。

至于菲欧的歌喉和舞蹈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后再问个清楚也不迟。

「说得也是，我有点状况外。」

菲欧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对不起，等一下再为大家献唱。」

朝着周围的听众深深一鞠躬之后，菲欧坐回原位。

「那我继续说下去……刚刚说到哪儿了?」

「旅行艺人传授妳一身的技艺。」

「对对对，那我就从这里继续说下去。」

除了蕾娜之外，先前围绕在菲欧身旁的酒客也都不约而同地竖耳倾听。

「于是在好心的团长以及其他旅行艺人的照料之下，我一天天长大。可是，幸福的日子总是一下子就结束了。」

菲欧的眉间浮现一丝阴霾，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开口：

二个月前，我们来到古利德大公国，在牡斯基男爵的座前演出。现在回想起来，那正是灾难的开始。」

吟游诗人的曲风一变，弹奏起哀凄的小调。

「邀请我们前去表演的男爵夫人，正是放逐母亲的元凶。男爵夫人一见到我，就发狂似的大叫：『天啊，我居然邀请到当时绑架那女孩的恶徒前来宫中表演!』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全都是她胡诲出来。一手策划绑架行动的幕后黑手，正是男爵夫人。可是，牡斯基男爵却对夫人的说词深信不疑，因为我身上带着母亲的遗物。」

「遗物?」

「这把奏剑，也就是独角兽之剑，正是母亲交给我的信物。独角兽之剑是母亲的家族代代相传的魔法武器，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把。」

菲欧将独角兽之剑放在桌上。

「奏剑……独角兽之剑……」

口中重复着这柄短剑的名字，蕾娜凝视着被放在螃蟹料理旁边的魔法武器。

独角兽之剑确实存在，这是不争的事实。

更不是随口捏造出来的说法。

蕾娜凝视着短剑的同时，菲欧继续往下说：

「于是牡斯基男爵下令绞死团长，其他的团员也被迫暍下毒酒，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事情的真相遭到彻底的抹灭。于是我再度成为孤苦伶仃的弃儿，被囚禁在男爵的宫殿之中。」

「之后，妳从宫殿逃了出来?」

如果菲欧的故事是捏造的，也差不多该露出破绽了。

蕾娜还是对菲欧的说法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不，请让我继续说下去。牡斯基男爵命令我在夜里侍寝，却被我严词拒绝，我只是个孩子而已，何况男爵很有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说什么我都不能答应。」

周围的听众纷纷点头称是。

「这种贵族真是没良心。」

「就算喜欢幼齿的，也不能这么搞吧。」

「瞧她的胸部跟男人没什么两样，哪有什么乐趣可言。」

「就是说啊，接下来呢?」

在听众的催促之下，菲欧继续说了：

「发现男爵又移情别恋之后，男爵夫人决定要杀死我，她谎称我逃走了，将我关在地牢里面。潮溼幽暗的监牢……那里简直是人间地狱……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知道就算把心一横伺候男爵就寝，也比待在那种鬼地方好多了。」

菲欧的双眸浮现泪光，单薄的双肩不停地颤抖。

得知这名十二、三岁的少女竟然经历如此悲惨的遭遇，周围的听众不禁议论纷纷了起来。

「经过连日的严刑拷打，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个人出现了。是的，就是那个对我的力量十分有兴趣的死人使……」

「力量?特殊的绝技吗?」

蕾娜先前一直保持沈默，不过现在除了独角兽之剑以及优美的歌喉之外，还需要其他的证明。

「能不能露一手来瞧瞧?」

「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前示范……」

红晕爬上了菲欧的双颊。

「其实，我拥有治愈他人的能力。」

「类似医生那种能力吗?」

「不，比医生还要厉害。我可以在瞬间让濒临死亡的人复活，不过，代价就是可能会赔上我的生命。」

说到这里，菲欧轻轻地解开胸前的钮扣。

旁观的群众见状，立刻一涌而上。

「等、等一下，不要在这种地方……」

蕾娜还来不及阻止，菲欧雪白的肩膀已经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外加一道暗红色的、长长的伤疤。

蕾娜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一般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蕾娜见识过各式各样的刀伤，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长的伤口。

又长又深的伤痕还来不及复原，伤者恐怕早已伤重不治。

肩头所留下的伤疤，证明了菲欧成功的战胜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致命伤。

「太过分了……」

「居然对这么年幼的孩子……」

原本只想大饱眼福的群众，纷纷义愤填膺了起来。

伤疤是真的。

歌喉是真的。

身世是假的。

地名是捏造的。

菲欧的叙述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嗯……」

蕾娜有些迷惑了。

「死人使似乎想将我当成祭品，以达成某种目的。至于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一旦被追兵带回去的话，我就真的没命了。」

「嗯，大致上明白了。」

蕾娜轻咳了一声，沿着桌子走到菲欧的身旁，然后蹲了下来。

有所怀疑的时候，直接询问对方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蕾、蕾娜?」

无视于菲欧的尴尬，蕾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菲欧的双眼。

瞳孔一片清澈，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眼睛。

「说吧，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蕾娜压低了音量，在菲欧的耳边窃窃私语，为的就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妳怀疑我吗?」

「有一点。首先，古利德大公国并不存在。」

蕾娜一一提出她所怀疑的地方。

「而且贵族的爵位，也与实际情形有所出入。」

既然是大公国，领主的爵位应该是公爵才对。

可是，菲欧故事中的贵族却是男爵。

而且，除了自封的公爵之外，目前全大陆并没有真正的公爵。

这在贵族的圈子里面，已是人尽皆知的基本常识。

「我只想知道真相。」

蕾娜在耳边低声强调。

菲欧全身一震，表情十分僵硬。

就好像时间停止了似的。

不过，实际上，也只过了几秒钟而已。

菲欧呼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蕾娜，眼神十分地坚定。

「蕾娜，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菲欧的声音听来非常紧张。

「什么问题?」

「骸骨剑士在妳身上留下的伤痕，现在还会痛吗?」

「有一点。」

「让我来消除妳的疼痛吧。」

菲欧突然移动身体，将自己的唇印上了正在耳边轻声细语的蕾娜。

两名女子四唇相印的画面，引得旁观的群众发出一阵欢呼。

「！」

突然其来的举动令蕾娜不禁睁大了双眼。

接吻?

我被吻了吗?

可是，对方是女孩子，应该不算数吧？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冷静一点，蕾娜。冷静一点。

试着在心中说服自己的蕾娜压着自己的嘴唇，从菲欧的身旁站了起来。

「妳、妳这是在做什么!」

相较于神色惊慌的蕾娜，菲欧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显得十分怡然自得

「伤口不痛了吧?」

「啊……」

正如菲欧所言，先前与骸骨剑士决斗所留下的伤口，已经一点都不痛了

「这下子妳总该相信我了吧?」

「唔……」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蕾娜不信．

※

一群酒客围着酒吧的一角，兀自议论纷纷。

不是有人正在描述精彩的旅行，就是吟游诗人正在讨生活．

用不着走进酒店，大概就猜得出来里面的情况。

「骸骨老弟还没来啊。」

蒙面女环视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后，悄悄地走入店内。

推开酒吧的木门，就听到一名少女正以相当戏剧性的口吻叙述着自己的身世。

看来那名少女的说书，正是酒吧内最受欢迎的余兴节目。

所有的酒客都心无旁骛地听着少女诉说往事，没有人注意到有个奇装异服的怪人走进酒吧。

除了店老板之外。

蒙面女才刚走了进来，店老板就立刻凑了上去。

「欢迎来到洛刚的酒店，需要什么服务吗?」

「不起眼的座位，以及上等老酒。」

店老板朝着吧台内侧使了个眼色。

吧台的内侧有一扇店老板设置的小窗子，只要苗头不对，店老板就可以躲进吧台内侧的密室，透过那扇小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

那里不会引起其他酒客的注意，还可以将店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那个座位得酌收一些服务费才行。」

蒙面女二话不说，将几枚金币放在桌上。

严格说来，应该是从蒙面女的袖口爬出的小蛇，将金币叼到桌上才对。

店老板看到那条小蛇之后，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么多年来，妳的伪装技术还是一样差。」

「我并没有伪装的意思。」

蒙面女也在面纱之下露齿而笑。

「谢谢惠顾。」

店老板收下金币之后，朝着吧台内侧一指，示意蒙面女在其他客人发现之前赶快进去．

于是蒙面女点点头，一溜烟闪了进去，没有一丝的脚步声。

就像一阵风似的。

「了不起。」

蒙面女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店老板赞叹不已。

「妳就别当什么佣兵了，乾脆改行当盗贼吧。」

「盗贼不好玩，一下子就腻了。」

「呵呵，妳还是那么没耐性。」

「洛刚，今晚的客人是?」

进入吧台之后，蒙面女与洛刚随口交谈，感觉似乎十分亲密。

「流浪战士蕾娜。傍晚的时候才与骸骨剑士交过手，拯救了一位陌生的少女。」

「这我也知道，当时我就在对面的屋顶上呢。」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的发展妳也知道啰?」

「嗯。」

蒙面女懒洋洋地打量着店内的酒客，突然在蕾娜身旁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大人物。

「巴也在这里呢。」

身穿日之本巫女装束的女子，除了巴之外别无他人。

衣袖中的小蛇开始蠢动。

「安份一点。我知道你对她的肌肤念念不忘，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蒙面女安抚衣袖中的小蛇之后，继续观察巴的一举一动。

※

当众接吻固然难为情，不过摆在面前的事实又不由得蕾娜不信。

可是，等一下。

如果是栘转伤势，现在菲欧应该感受得到蕾娜所受到的伤痛才是。

蕾娜是个受过训练的战士，那种程度的伤势并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可是若换成一般人的话，可能得瘫痪在床上两三天不能动弹。

可是，眼前的菲欧却一派轻松的模样。

「菲欧，妳不会痛吗?」

菲欧报以诡异的浅笑，然后又以只有蕾娜听得见的音量轻声回答：

「蕾娜，妳没跟男人睡过吧?」

「啊?」

出乎意料之外的问题，蕾娜不禁为之哑然。

「不必这么惊讶，女人的贞操比生命更重要呢。」

「妳、妳、妳、妳……」

蕾娜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蕾娜忙不迭地点头。

「我的能力有一个特点，如果对方是处女的话，就不会让我感到疼痛。刚刚跟妳接吻的时候，我一点疼痛感都没有，所以才知道妳还没跟男人睡过。」

菲欧向狼狈不堪的蕾娜眨了眨眼睛之后，继续开口说话：

「总而言之，我可以利用接吻的方式治疗对方的伤口。死人使相中了我的能力，为了迫使我让她的主人复活，而把我抓了起来。」

菲欧突然放大了音量，故意让全酒店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妨想像一下，拥有这种能力的我如果亲吻死人，会有什么结果吧。」

「这个嘛……死人复活，妳失去生命?」

蕾娜说出她的推论。

不过在内心深处，还是对效力是否真的如此强大，感到怀疑。

「答对了。于是我趁对方疏于戒备的时候逃了出来……」

「结果对方派遣追兵，试图将妳抓回去是吗?」

「追兵已经被妳摆平了，不过她一定会派出第二个追兵，所以我才想尽快逃离此地。」

「就妳一个人?」

「总不好意思拖妳下水，我不想再给妳惹麻烦了。」

「如果我怕麻烦的话，当初就不会跟骸骨剑士决斗了。」

蕾娜凝视着菲欧，斩钉截铁地说道。

「送佛也要送上西天，就让我帮到底吧。」

「帮到底?」

「嗯，直到打倒那个死人使为止。」

菲欧的身世或许是虚构的，不过其他的部份倒是有几分真实性。

姑且不论死人使是否真的存在，至少真的有个骸骨剑士意图找她的麻烦。

也就是说，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因此，蕾娜决定保护她的安全。

至于那些虚构的鄗份，往后再问个清楚就好了．

「不后悔?」

菲欧的双眸浮现泪光，脸上却难掩担心的神色。

「要我对一个受到恶灵迫害的少女见死不救，那才真的会后悔终生。」

蕾娜说完之后，一把将菲欧拥入怀中。

「放心吧，我一定会打倒那个死人使。」

※

太好了!

使用大绝招果然是正确的。

而且还平安度过了西洋镜就快被揭穿的危机。

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了。

被蕾娜抱在怀中的菲欧，偷偷地在心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以剑士的身分在此起誓，愿为汝之剑，为汝效力。」

蕾娜完全不知道菲欧心里面打的如意算盘，一厢情愿地做出宣言。

「真的吗?」

「为公主效命，是我的荣幸。」

周围响起了如雷的掌声。

「恭喜妳了，小姐。」

「这下子可安心了。」

「真不愧是流浪战士蕾娜，正义的代言人!」

旁观的群众纷纷对蕾娜报以热烈的掌声以及暍采。

在大家的称颂之下，蕾娜的双颊不禁泛起了红晕。

不会吧……

原来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菲欧打量着蕾娜娇羞的神情，一头埋进丰满的双峰之间。

在甲胄挤压之下，白皙软嫩的胸部变形外扩。

「啊……菲、菲欧，妳在做什么!」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嘻嘻……妳的胸部真的好软喔，」

「等到妳长大之后，胸部也会变大的。」

……我想应该不会吧。

菲欧差点说出自己的真面目，不过还是在最后一刻把话吞了回去。

目前还是让她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就好。

再怎么不舍，菲欧也只好离开蕾娜的胸前。

「咳咳。」

等到两人分开之后，群众之中突然有人出声咳嗽。

「好一对关系亲密的主仆。」

声音的主人露齿微笑，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她身着纯白与绋红的巫女装束，有着乌黑亮丽的长发。

在这块大陆上做如此打扮的人，除了她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好久不见了，蕾娜。」

日之本的武者巫女巴欠身行礼之后，走到两人的桌前。

「巴?妳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被那孩子的歌声吸引过来的，她的歌声真的很美。」

「谢、谢谢。」

当面的赞美并不会让菲欧感到不快。

更何况巴是个充满异国风情的美女。

只要是心态正常的人，应该都很难拒绝她的赞美。

「咦?」

巴就座之后，眼光立刻停留在桌上那把奇形怪状的短剑上。

「有兴趣吗?」

蕾娜立刻开口发问。

「嗯，的确是相当奇特的武器。可以让我拿看看吗?」

「这得先问过主人才行。」

蕾娜朝菲欧瞥了一眼。

「呃……请温柔一点。」

独角兽之剑与菲欧是一体的两面。

瘦小的菲欧可经不起粗暴的摧残。

不过，巴长相斯文，看起来也不像是粗手粗脚的人。

「放心吧，温柔是我这个人的代名词。」

巴的指尖轻轻地碰触独角兽之剑。

「啊呜……」

菲欧立刻打了个冷颤。

蕾娜拿着独角兽之剑的时候，菲欧感受到的是一股有如阳光般的温暖，不过，巴带给菲欧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强忍着无法言喻的搔痒感，菲欧的身子逐渐像虾子一样蜷曲了起来。

「咦?这把剑可以当做笛子用吗?」

巴注意到握把上的小孔。

「这把短剑又叫做奏剑，不如由我来示范一下吧。」

菲欧开口回答的同时，也伸出手来打算取回独角兽之剑。

可是，巴却比菲欧快了一步，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独角兽之剑的尾端贴近唇办，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啊呜……」

强烈的快感袭上脑门，菲欧整个人趴倒在桌上。

「菲欧?」

菲欧全身上下不停地颤抖，大腿紧紧地贴在一起，神情十分忸怩。

就好像是敏感部位受到舌尖的挑这，甚至还被吹了口气似的。

不妙，大大地不妙。

正常女孩子身上所看不到的器官，正逐渐产生反应。

「菲欧，妳还好吧?」

菲欧摇摇手向蕾娜示意自己不要紧的同时，也在心中祈求极度亢奋的那个器官，能够尽快恢复原状。

无视于菲欧内心的挣扎，巴拼命地往独角兽之剑吹气，舌尖甚至还深入了尾端的小洞。

经过一番努力之后，还是吹不出声音。

「怪了，难道要用吹箫的技巧才行吗?」

「吹箫?」

「箫就是日之本的笛子，吹箫的时候要用这种姿势才行。」

巴将独角兽之剑靠在自己的胸前。

软玉温香的触感直袭菲欧的脑门。

「呀!」

随着菲欧短暂而急促的哀鸣，独角兽之剑也产生了变化。

「咦?」

手中的独角兽之剑愈来愈大，巴露出疑惑的神情。

原本只有小刀般大小的独角兽之剑，很快的就膨胀成短剑般的尺寸。

「变大了?」

蕾娜和巴互望一眼。

「菲欧，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两人才发现菲欧正瘫在桌上不停地喘气。

「妳没事吧?」

蕾娜凝视着菲欧，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我、我很好，没事。」

菲欧双手遮着小腹，抬起涨得通红的脸蛋。

「肚子痛吗?」

「不痛、不痛，真的不痛。」

蕾娜虽然表示愿意保护自己，却也看穿了自己的说词大半都是捏造出来的。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即使再怎么善良、再怎么好心，也会立刻弃自己而去。

无论如何，这个秘密一定要隐瞒到底，

「我真的没事。」

再度强调一次之后，菲欧离开了蕾娜的身边。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从让自己如此狼狈的始作俑者的手中，将独角兽之剑拿回来。

「巴，可以还我了吗?」

巴闺言，将独角兽之剑交到菲欧手中。

顺利地拿回独角兽之剑后，菲欧不禁松了口气。

蕾娜和巴都是没有心机的好人。

或许真正有实力的人，反而没有玩弄心机的必要吧。

看看别人，想想自己。

为了遮掩先前的谎言，反而得制造出更多的谎言。

拿着独角兽之剑的菲欧，默默地转过身子。

※

「真是不可思议的武器。」

打量着背过身子的菲欧，巴露出微笑。

除了不可思议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双唇接触独角兽之剑的瞬间，巴明显地感到身体的变化。

一股暖流笼罩全身，通体舒畅的治愈感。

白天前哨战的疲惫一扫而空。

「可惜尤咪尔不在这里。」

蕾娜这句话将巴的注意力从独角兽之剑的身上拉了回来。

「尤咪尔?」

对巴而言，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矮人族的女王，无所不知的万事通。如果她在这里，应该会知道独角兽之剑的来历。不过……」

「不过?」

「不过还是算了。」

蕾娜突然欲言又止。

「菲欧?」

背对着蕾娜的菲欧闻言，立刻转过身来。

「什么事?」

小心翼翼一地将独角兽之剑握在手中，菲欧抬起头来。

「这个武器跟妳是一体的两面，也就是紧密相连的意思?」

「嗯，没错。」

「那就不成了，可惜了这个好点子。」

蕾娜扶着自己的前额，陷入了沈思。

「蕾娜，妳想到什么好点子吗?」

矮人族素以优秀的工艺水准闻名于世。

蕾娜到底想请矮人族的女王帮什么忙，老实说巴十分好奇。

「将这个奇特的武器交给尤咪尔，应该就能一窥其中的奥秘。尤咪尔的鉴定方式不只是用肉眼观察而已，为了判断这个武器的材质，她有可能以大火加热、以铁锤敲打、或是以锐利的工具切削……」

听见蕾娜的描述之后，菲欧手中的独角兽之剑立刻缩成小小的，模样甚是可爱。

「开、开玩笑，这样子会死人的!」

菲欧大声抗议。

觉得菲欧的抗议也有道理的同时，巴冷不防地感受到一股锐利的眼神从身后传来，连忙转身环视店内。

「是我太多心了吗?」

※

「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躲在吧台之后的蒙面女露出一抹浅笑，从巴的身上栘开了视线。

「蕾娜小姐与巴相遇……」

喃喃自语的同时，蒙面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尸臭。

主角总算出现了。

「我说洛刚啊。」

「干嘛?」

站在吧台之后与酒客闲聊的洛刚冷冷地回答。

「如果有人在这里乱丢生鲜垃圾，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会很火大。」

洛刚不假思索地回答。

「然后把他轰出去。」

「既然如此，劝你还是先做好把人轰出去的准备吧。」

蒙面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伸手指着店门口。

「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了就知道。」

洛刚依言抬头，走进店内的人物顿时让他哑然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看来不是我神经过敏。」

巴喃喃自语的同时，店内也传出此起彼落的惨叫声。

蕾娜和菲欧同时回头，凝视着惨叫声的方向。

眼前的人物让巴皱起了双眉，蕾娜则是一脸嫌恶。

骸骨剑士的模样，真不是一个惨字足以形容。

以其他生物的尸体弥补在战斗中失去的部份．最后成为一个臭气冲天的不死之物。

「菲欧，妳退后。」

蕾娜将菲欧拉到身后，往前踏出一步。

「骸骨剑士成了腐败剑士了。」

店内的酒客纷纷与腐败剑士保持距离。

毕竟没有人愿意与一堆腐臭的生鲜垃圾为伍。

「妳认识他?」

掩住口鼻的巴出声询问。

「他是这孩子的朋友。」

蕾娜拔出腰问的长剑。

既然腐败剑士是冲着菲欧而来的，就算再怎么不愿，这一战也在所难免。

「蕾娜，只有魔法武器或是神圣的力量才能彻底地击倒他。」

「很抱歉，我手边刚好没有那种东西。」

回应菲欧之后，蕾娜不禁皱起了双眉。

腐败剑士步步进逼，还在地上流下一滩滩的浓稠汁液。

刺鼻的恶臭让店内的酒客纷纷夺门而出。

「蕾娜，这家伙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妳看他那副模样像是活人吗?」

「让我助妳一臂之力吧，」

巴拿出两张护符，开始唸起了咒语。

「降妖除魔乃我辈之使命!以平将门之名为恃，扫平危害天下之恶!」

在灵力的作用下，护符冒出两团青色的鬼火，同时浮现出恶灵退散的文字。

「巴，妳想做什么?」

当着蕾娜的面前，巴抛出手中的护符，不偏不倚地贴上腐败剑士的身体。

「恶灵退散，」

随着气势磅礴的一声大暍，青色的鬼火化成地狱的业火，吞噬了腐败剑士。

「好强……」

菲欧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以女性的口吻说话，一开口就露了馅。

青色火焰映照下的侧脸、自信满满的姿态，巴展现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美，令人自惭形秽。

在座的每一个人，无不对打倒腐败剑士的武者巫女流露出又敬又畏的眼神。

来自日之本的武者巫女，果然是不容小觑的强者。

满心以为大获全胜的巴，也露出自信的微笑。

可惜脸上的笑容并未持续多久。

巴的微笑很快就被惊恐的神情所取代。

数以万计的蟑螂，从腐败剑士的体内蜂拥而出。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巴放声尖叫，失控的护符也随之掉落地面。

浑身焦黑的腐败剑士仰天长啸，朝着菲欧步步进逼。

「呜喔喔喔喔!不要太过分了!」

洛刚的怒吼响彻云霄。

刺鼻的腐臭味还好解决，一群着了火的蟑螂在店里面到处流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呀啊啊！蜚蠊！好多蜚蠊!」

气吞山河的英姿早已消失无踪，狼狈不堪的巴在店里面跑来跑去。

「原来日之本称呼蟑螂为蜚蠊啊。」

相较于尖叫声不断的巴，菲欧显得十分的冷静，好整以暇地以手中的螃蟹壳击落朝着自己飞过来的蟑螂。

「真奇怪。」

女王之刃的参赛者、历经无数恶战的最强女战士居然被小小的蟑螂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鼠窜，这幅画面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巴，冷静一点!」

眼看着巴慌慌张张地拍动巫女装，手忙脚乱的将爬到身上的蟑螂拍落地面，菲欧忍不住跑到她的身边。

「菲欧?」

菲欧不慌不忙地将逼近巴的蟑螂一一踩死。

「菲欧，妳不怕蜚蠊?」

巴显得十分讶异。

「嗯，只是小虫子而已。是有点思心啦，不过跟鬼火或是骸骨剑士比较起来，一点都不可怕。」

「既、既然如此，我有个不情之请……」

「真的吗?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答应。」

巴涨红了双颊。

「有、有几只蜚蠊跑进我的裤裙里面，帮我抓出来好吗?」

「没问题!」

巴羞答答地撩起裤裙，让菲欧钻进里面。

「妳们好歹也帮个忙吧!」

眼看情况不对，洛刚终于忍不住开口。

手上拿着苍蝇拍迎击蟑螂的同时，还不忘朝着蕾娜瞪了一眼。

「怎么帮啊……巴，妳的护符……」

手持长剑的蕾娜朝巴瞥了一眼，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她哑口无言。

「妳、妳们在做什么，」

「我……我……」

巴涨红了双颊，不知该如何解释。

「抓蟑螂，」

菲欧的声音从裤裙中传了出来。

「……巴，妳负责保护菲欧。」

蕾娜打算独自对付腐败剑士。

既然巴的护符起不了作用，只好亲手收拾对方了。

「赶快把蟑螂抓一抓，等一下还得请妳来收尾呢！」

蕾娜对巴抛下这句话之后，一个箭步冲到了敌人的面前。

腐败剑士举起手中的长剑，对蕾娜展开突击。

电光石火的第一波接触!!

蕾娜的长剑击碎了腐败剑士的肋骨。

黄褐色的浓稠汁液四处飞散，刺鼻的腐臭味袭向蕾娜。

「呜嗯!」

强忍着胃部的翻搅，蕾娜挥动手中的长剑。

目标正是敌人的头部。

同一时刻，腐败剑上的长剑也逼近了蕾娜的侧腹。

退无可退。

不成功、便成仁，蕾娜将所有的希望寄讬在长剑之上。

咚!

物体碎裂的触感透过剑身传达到蕾娜的手中。

侧腹也同时感到轻微的痛楚。

伤势应该不太严重。

蕾娜收回长剑，准备施展最后一击的时候，头骨碎裂的腐败剑士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断肢残骸散落一地。

「巴!净化，」

蕾娜的长剑无法彻底击倒腐败剑士。

必须在他重新复活之前，以烈火烧个精光。

可惜蕾娜没有这种能力。

「好!」

将菲欧赶出裤裙之后，巴再度拿出了护符。

「这次不会再让大家看笑话了。」

青色的鬼火再度吞噬了腐败剑士的残骸。

「喂喂喂，别在店里生火，」

洛刚放声大叫。

「店主，请放心吧。这是净化之火，世俗之物不受影响。」

巴十分有自信。

「是吗?那些着火的蟑螂该如何解释?」

「蜚蠊潜伏在魔物的体内，早已成为魔物的一部份。即使蜚蠊四处流窜，店内却没有着火的迹象，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洛刚闷不吭声地退下，似乎接受了巴的说法。

「好好的一间酒吧被搞成这样……」

洛刚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

偌大的店面空无一人，腐败剑士所留下的生鲜垃圾四处散落，地上到处都是被踩死的蟑螂尸体。

对于做饮食生意的酒吧而言，这的确是相当严重的伤害。

「俗话说事不过三，这叫做士可忍、孰不可忍。」

洛刚指着店门口。

「妳们的钱我赚不来，带着那个小鬼给我滚吧，」

※

水晶球中的红色光芒突然消失了。

「骸骨剑士已经被彻底消灭了吗?」

喃喃自语的爱莉苦着一张脸，手指轻弹前额。

骸骨剑士的毁灭，意味着跟小姐在一起的人物拥有击退不死之物的能力。

流浪战士竟然有这种本事，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看来我只好亲自出马了。」

爱莉手指一弹，低等灵立刻现身。

「我要去迎接小姐，带路吧。」

※

「应该先要她们留下来帮忙善后才对。」

独自收拾残局的洛刚喃喃自语。

酒吧里面看不到半个酒客。

早在腐败剑士释放出一堆蟑螂的时候，店内的酒客就已经逃得精光了。

除了好整以暇地坐在吧台享用美酒的蒙面女之外．

「洛刚。」

「干嘛?」

「看来这座城市的地下遗迹似乎还存在嘛。」

「或许吧。这五十年来，倒是没听说地下遗迹崩塌的消息。」

蒙面女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将酒钱搁在吧台之后一跃而下。

「上哪儿去?」

「例行巡视，佣兵真不是人干的。」

透过脸上薄纱，女子朝着洛刚嫣然一笑。

「既然如此，何不像我一样安定下来?」

「我还不到退休的年纪。」

「妳永远都是那么年轻。」

洛刚也露齿而笑。

「永无止境的青春，其实也挺麻烦的。」

※

「现在该怎么办?」

夕阳早已西下，笼罩在夜色之中的谢尔教广场，出现了三名美女。

这三名徬徨无助的美女，正是被洛刚轰出了酒店的蕾娜、菲欧以及巴。

现在非但蕾娜和菲欧落得投宿无门的惨状，甚至连早已觅得落脚之处的巴，都陪着两人流落街头。

「我真是万万也想不到，居然会被老板轰了出来。」

蕾娜叹了口气。

「先别担心今晚住哪里了，这一身的臭味该如何处理才是重点吧?」

刻意与蕾娜保持一段距离的菲欧开口说话。

「的确，女孩子身上不应该有那种臭味。」

巴也表示同意。

她跟菲欧一样，都不敢接近蕾娜。

「哼～」

蕾娜噘着嘴，使起了性子。

搞得一身臭味也不是她愿意的。

先前跟腐败剑士展开近身肉搏的时候，蕾娜被黄褐色的汁液喷得满头满脸。

腐败剑士虽然被打倒了，生鲜垃圾的腐臭味却没那么容易消散。

「浑身散发腐臭味的女子，找得到投宿的酒店才怪呢。」

巴的风凉话激怒了蕾娜。

「平将门之神虽然威名远播，不过来到谢尔教之后，似乎也有点吃不开嘛。」

「妳、妳说什么!」

蕾娜的揶揄让巴气得杏眼圆睁。

「要不是妳的恶灵退散无效，我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唔……」

巴嘴唇一瘪，瞪了蕾娜一眼。

「蕾娜小姐……」

带着些许怒气的语调。

「妳大可嘲笑我学艺不精，这点我虚心接受。不过，若是对平将门之神有所侮辱，可就休怪我对妳不客气．」

巴伸手握住刀柄。

「现在就来分个高下，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蕾娜也握住了剑柄。

「一决胜负吧!」

现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不要闹了，妳们两个！」

眼看气氛不对，菲欧连忙闪进两人之间。

否则等到她们亮出武器，一切就太迟了。

「住手!不要这样，」

绝对不能让她们打起来。

为了阻止巴和蕾娜刀剑相向，菲欧拼命地挥动双手。

「咦?」

指尖突然传来软绵绵的触感。

拜瘦小的身材所赐，菲欧的手掌不偏不倚地贴上了两人的胸部。

蕾娜的胸部包覆着一层甲胄，身穿巫女装束的巴却只有一层薄薄的布料。

菲欧的右手就这样握住了布料之下的隆起。

「呀！」

巴往后退了几步。

隔着厚重的甲胄，左手也结结实实地碰触蕾娜傲人的双峰。

「啊……喂喂喂!」

蕾娜大声抗议。

「哇哇哇!」

菲欧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抱、抱歉，」

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也化解了蕾娜与巴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也罢，现在开打没什么意义。」

「说得也是。」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些许的愧疚。

「对对对，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感受到两人的战意消退之后，菲欧不禁松了口气。

「不过……今天晚上住哪里啊?」

菲欧再度提出同样的问题。

「放心，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

巴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

「那就拜讬妳了。我今天才来到这里，对这个城市的一切都不怎么熟悉呢。」

已经在谢尔教这留一个月的巴，当然会比蕾娜懂得这里的门路。

「没问题，跟我来吧。」

于是巴在前、蕾娜与菲欧在后，顶着夜色的三人再度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