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芙蓉帐暖

朱老爷子和朱老太太在供养大儿子读书方面,是很肯下本钱的,尤其是大儿子朱守仁取得童生的称号后,虽说院试没过秀才没考,但也欣喜若狂了。自那后,更加全心全力支持大儿子科考。只是,这几年破费资财,捉襟见肘,确实没有钱再供养一个读书人了。

朱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老大家的,家里现在确实没有余资让俊儿蒙学了。”

大伯母吴氏想要在争取一下,被大伯在桌子下用手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伯母才心有不甘的点头应下了。

因为朱平安年龄小个子矮,所以刚好大伯桌下的小动作,对大伯又多了一份了解,自己这个大伯心思还是蛮重的。

对啊,大伯!去邻村私塾蒙学的路行不通了,不是家里还有大伯吗,大伯虽说秀才没考,可是也是熟读诗书,自己跟着去学学繁体字,不是也能曲线救国吗。

“那我能不能跟大伯蒙学啊?”朱平安扬起小脸,伸出小爪子问道。

朱家大伯没有开口呢,大伯母不干了,对朱平安耳提面命,一番教育批评,“小彘啊,你大伯还要温书备考呢,他每天恨不得当两天来哪有时间教你识字读书。耽搁了你大伯考秀才状元,你可吃罪不起!”

总之,大伯母那是一脸嫌弃!那模样像极了王大锤的岳母。

“且等伯父我考了秀才,再与你启蒙。”朱家大伯说话大伯母好听很多,但是都一个意思,拒绝呗,一个生硬,一个委婉点,没有区别。

自己现在虽然年幼,但也不是靠着你蒙学的,只是找一个能把自己学识慢慢展露出来的理由罢了。

要是等你了秀才,黄花菜都凉了。自己刚才进门如果是气运的话,那估计大伯短时间内是没可能秀才了。大伯头顶白色的气运柱虽然家里其他人浓郁一些,但终究是白色,白色者白丁也,白色是普通百姓气。平步青云,青色才是官气。

朱平安无声吐槽。

饭菜虽然不好吃,但本着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精神,朱平安还是把手里的饼子还有碗里的粥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都舔了几口。谁让自己勉强算是个小胖纸呢。

朱平安的好胃口和对面挑挑拣拣的大伯家的朱平俊形成鲜明对。

“老二家的,再去给小彘盛半碗粥。”老爷子虽说偏袒老大和老幺家,但对自家的孩子还是很护短的,见朱平安吃饭像个样子,脸也是满意,生怕饿到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陈氏总是一脸咸于荣焉的样子。

晚饭快结束的时候,大门外有人叫门,从镇捎来了一句口信,说是大爷爷一家要去投奔在南方做生意的儿子,过年不能赶来祭祖了,因此要三天后趁走前来祭拜祖坟告别祖宗。

朱老爷子一家兄弟姊妹三人,朱老爷子是幺子,间还有一个姐姐嫁到了镇,大爷爷从小去镇做学徒,成家后也搬去了镇。

虽然分别两地,逢年过节或者赶集的,总能相见来往。

现在朱老爷子乍闻大哥要搬去南方,再难相见,不禁唏嘘,叹了一口气,饭也不吃回房了。

老爷子走后,朱老太太心里挂念,也紧跟着劝导去了,大家也陆续散了,各回各家。

大爷爷一家要搬去南方的消息,对于除朱老爷子之外的家人来说影响到也不大,毕竟大爷爷一家搬去镇后,关系虽好来往却也不是多么密切,最多是去镇少了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已。

朱家大院有点类似于现代老北京里的四合院,只是要四合院稍微宽广一些复杂一些,分为正房和两侧厢房,院子里有一口水井,正房是三间大房,一间充作客厅,一间是朱老太太和朱老爷子休息的卧室,另外一间是大伯一家的居所。两侧各一厢房,左侧东厢房是朱平安一家居住,右侧西厢房是三婶一家居住。另外,靠近大门院墙一侧还有一间灶房和一间柴房。

月明星稀,左侧厢房屋里亮着油灯,闪着昏黄的光,可惜还不若透过窗照进来的月光明亮。房内虽然不是家徒四壁,可也没几件值钱的物事,不过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齐整,东西摆放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母亲陈氏正坐在桌前对着灯光在给朱平安缝补裤子,父亲坐在一旁做一些简单的木工活计。

侧头咬断线头,陈氏将手里的衣服放到朱平安身边,“试试合身嘛!”

“合身,肯定合身,娘做的肯定合身。娘,你真好。”朱平安咧着嘴笑,嘴甜的跟抹了蜜糖一样。自己的抗议终于生效了,以后终于可以不用再穿开裆裤了。

“小王八蛋会嘴甜,我辈子是欠你们的爷仨的!”母亲嘴里抱怨,可是慈**却是遮不住。

“白天有光不用,晚费油瞎忙。”

祖母从窗外经过西厢房亮灯忍不住嚷嚷了几句,这些个儿媳妇一个个都是真是败家娘门,多费油啊,要是以前都省着晚不用油灯,钱都得够我大孙子蒙学了。

“哦,知道了娘,这灭了油灯。”父亲朱守义立马答了一声。

我还有其他衣服没有缝补呢,母亲陈氏气的狠狠的挖了父亲一眼,父亲只是憨憨的傻笑,这让母亲有气发不出气的直瞪父亲。

“笑笑笑,知道傻笑,你老婆孩子都被你娘欺负死了,你也只会傻笑!”母亲陈氏父亲软绵绵的样子,去往他胳膊用力的掐了一下。

朱守义是个结实的庄稼汉子,陈氏掐去根本对他没有作用,还是一脸憨笑,像一拳打在了棉花,倒又把陈氏给气的不轻。

“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陈氏气的那手指用力的在朱守义脑门戳了一下。

“我是积了八辈子德才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朱守义平时个木讷的庄稼汉子,这会说的话却是水准极高,一下子刷新了朱平安对这个便宜父亲的三观,原来郭靖还要木讷三分的父亲大人也有甜言蜜语的一面,也是,不然怎么娶到母亲这么好的女人呢。

陈氏脸一下红了,老不羞,也不怕带坏孩子!

灯下,尤其是泼辣的陈氏难得娇羞的一面,朱守义一下子。

“哥,我好困。”朱平安打了一个哈哈,拉着在一旁一丝不苟的编竹筐的大哥,去厢房用木板隔开的小卧室休息。

额,接下来少儿不宜了吧。

芙蓉帐暖凝脂滑,吟哦阵阵似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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