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为如果我再不回自己的船上去,我的船员会不耐烦,自然会对你的船展开攻击,我想这种攻击,绝不是你的船能够抵御的!”

屈健士冷笑道:“好像你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一样?”

非克摊开双手,道:“我是无所谓的,你应该知道,疠是亡命之徒,有什么关系?而你,如果放弃了目前的地位,却太可惜了!”

屈健士的怒意越来越甚,但是他还是向木兰花望来,因为在他们发生争执时,木兰花一直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出什么声。

木兰花开了口,她的语调十分缓慢,道:“非克先生,希望你不要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还有,我们已决定绝不与你合作,也没有会不让你去单独寻找大将号的沉船,但是如果你要和我们为难的话,那么这将是你一生之中最大的错误!”

非克扬起眉来,他那种神情,和他“老虎非克”的名字,倒是十分相配的,他道:“谢谢你的忠告,我可以走了么?”

“再见。”木兰花简单地回答。

屈健士像是要说什么,但是非克已向船舷走去,落到了那小艇之中,接着,小艇的摩打发动,小艇便已鼓浪而去,离开了屈健士的游艇。

屈健士兀自愤然,道:“这家伙实在太可恶了,他如何会获得那些资料的?如果不是他杀了昆格上校,他如何会获得那些资料?”

木兰花却像是对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感到兴趣,道:“他说,他是化了十万美金,向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物处买来的。”

“他的话可靠么?”屈健士进一步地问。

但是木兰花却不想再讨论这问题了,她转变了话题,道:“屈健士先生,请你吩咐你的船员,用长程望远镜严密监视非克的游艇。”

“好的,我们的行动怎样?”

“今天先停止工作再说。”木兰花转身走进了舱中。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忙跟着木兰花,一齐来到了舱中,她们两人,都可以看得出,木兰花刚才,对非克如何获得那些资料这件事,似乎一点也没有兴趣。但是,实际上,她心中正在竭力思索这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和昆格队长之死,自然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穆秀珍心中有很多话想问木兰花,可是一进了舱,木兰花便道:“不要来烦我,我要休息一会,看看书。”

她在床上躺了下来,果然全神贯注地看起了书来。

穆秀珍忍住了话不说,可是当她向木兰花所看的书看了一眼时,她心中部大是有气,因为木兰花这时在看的那本书,是和她们这次行动,一点也没有关系的一本古典文学,穆秀珍赌气推着安妮,又来到了甲板上,道:“安妮,我们再潜下水去玩玩吧。”

安妮犹豫道:“那……不好吧,兰花姐会不高兴的。”

“让她去不高兴好了,”穆秀珍故意大声道:“在加勒比海上,不去海中玩,却躲在船舱中看着书,大抵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安妮笑着,低声道:“兰花姐若是怪起来,我可不管。”

穆秀珍“拍”地在安妮的头上打了一下,道:“小鬼头,你自己想玩,就自己负责,你一生之中,可有试过比潜水更有趣的玩意儿么?”

安妮想了片刻,也不得不承认道:“没有。”

“那还犹豫什么?还不快下水去?”

屈健士走了过来,道:“两位要下水?刚才,非克和他的船员,一共是四个人,也下水去了,我看两位还是暂时的避一避——”

屈健士的话还未讲完,穆秀珍已然瞪起了眼,道:“屈健士先生,你如果怕他们,那么,你就也躲在船上看书好了!”

屈健士的神情十分尴尬,他道:“我的意思是……两位如果要下海,那最好别游得太远,而且,也应该注意携带水底的武器。”

穆秀珍是十分任性的,她还想反驳屈健士的话,但是安妮却也抢着道:“是,我们知道了,请你在船上担任我们的联络。”

屈健士松了一口气,道:“好的。”

只化了十分钟时间,穆秀珍和安妮双双配好了潜水设备,两人一齐潜下水去,各自抓住了一具水底推进器,在八十呎的水深处向前推进着。

在岸上,安妮是残废人,但是到了水中,她靠着水底推进器的帮助,却可以和穆秀珍那样第一流的潜水家同样地行动,她残废的感觉消失了。海水的浮力,使得她的身子在感觉上,变得十分轻盈,她可以随意地在水中来去,追逐着鱼群。

因为安妮的体质究竟相当弱,而且她没有适当的潜水训练,是以穆秀珍虽然大胆,也不敢带她到水太深的地方去,反倒是安妮,过不多久便沉了下去,要穆秀珍一再警告,她才肯浮上来。两人在初下水的时候,心中还多少有些忌惮。

因为如果在海底遇到了非克和他的船员的话,那么她们人单势孤,虽然立时可以求救,但是等到救援的人赶到时,可能已吃了眼前亏了。

但是,时间慢慢地过去,在一小时之后,她们并未曾看到有别的人,海底美丽的景色也使她们忘记了担变,穆秀珍带着安妮,越潜越深,已快接近海底了,海底的细沙,看来平静之极,但也会有时起一阵骚动,那是由于一条魔鬼鱼突然游了起来。

安妮和穆秀珍两人是在并肩前进着的,当一条足有一张圆桌大小的魔鬼鱼,突然从离她们不远处的海底上游了起来之际,穆秀珍忙道:“小心!”

安妮立时减低推进器的速度。

那条鱼实在太大了,以致将澄澈的海水,弄得一团馍糊,安妮和穆秀珍两人,都向下沉去,一时之间,不敢胡乱游动。

扬起的海沙,又迅速地沉了下来,细沙落在她们的身上,好像是在下雪的日子,雪花颗落在身上一样,十分轻柔舒服。

三分钟之后,海水又回复清澈了,那条大魔鬼鱼,也不知所踪,穆秀珍和安妮两人,也向上浮了起来,就在她们浮起来之际,安妮忽然道:“秀珍姐,你看,那是什么,海底好像有东西露出来!”

穆秀珍循着安妮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在离她们约有十码处,也就是刚才那条大魔鬼鱼游起来的地方,在洁白的沙中,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尖角来。

那可能只不过是一块岩石,但是也有可能,那是一只铁箱的一角。穆秀珍刚在疑惑间,她们却已听到了屈健士的声音。

屈健士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穆秀珍忙答道:“还不能肯定,我们要游过去看才知道,看来好像是一只铁箱的角——”

穆秀珍在讲那两句话之际,早已控制着推进器,游了过去,她拨开了那尖角旁边的沙,尖角露出更多,穆秀珍也叫了起来,道:“是一只铁箱,快告诉兰花姐,那是一只铁箱!”

屈健士的声音之中,也充满了兴奋,道:“有多大?”

安妮和穆秀珍两人,合力将那只铁箱,自海沙之中,提了起来,那只箱子并不是十分大,看来像是一只放首饰的箱子。

那箱子是银制的,虽然它已全变成了黑色,而且上面附满了各种各样的贝壳,但是穆秀珍还是可以肯定那是一只银制的箱子。

她兴奋之极,大声报告着:“那是银制的箱子,大约有一呎长,我已可以完全将它提起来了,它……它好像是有锁的!”

穆秀珍捧着那只箱子,略抖了一抖,箱盖便脱了下来。

是以她立时又道:“箱盖脱落了,里面——”

屈健士的声音,听来像是他在尖声嚷跳着,他问道:“箱子中有什么?”

“里面没有什么,”穆秀珍道:“只有半箱沙子。”

“沙中可有什么?”

穆秀珍伸手在沙中掏摸着,她小心将沙扬去,二分钟之后,她从沙中,摸出了一枚戒指来,她道:“有一只戒指,十分小,看来像是小孩的。”

屈健士忙道:“你们在那地方别动,我将游艇驶过来,如果非克和他的船员要接近你们,设法别让他们接近!”

穆秀珍有点不高兴,因为自始至终,都是屈健士一人在讲话,她听不到木兰花的声音,是以她忍不住道:“兰花姐呢,你没有告诉她?”

穆秀珍才一问出口,就听到了木兰花的声音,道:“秀珍,我全知道了,你们暂时不必有行动,等船到了之后再说。”

穆秀珍已将箱中的沙全倒了出来,除了那枚戒指之外,还有一些腐烂了的黑色碎片,根本无法辨明那是什么东西了。

安妮道:“秀珍姐,让我看看那枚戒指。”

穆秀珍将戒指递了给她,她套在自己的小手指上,道:“如果那是一个和我同年龄的孩子的,那么,她一定和我一样瘦弱了。”

穆秀珍将箱子放在海底,又拨挖着海沙,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发现,二十分钟之后,她便听到了屈健士的声音,道:“现在我们在你的上面,等我派人潜下水来之后,请你带着箱子潜上水来。”

穆秀珍刚想问,木兰花的声音也已传到,道:“秀珍,照屈健士先生的话去做,我们要守住这地方,同时研究那箱子。”

不一会,八名全副潜水装备的大汉,已然潜了下来,穆秀珍将发现那银箱子的地方指给他们看,她和安妮,便带着那箱子向上升去。

等到她们上了甲板时,屈健士先生连忙将那只银箱接了过去,而且,立时用稀硝酸液,轻轻地擦洗着,不多久,那箱子上的花纹,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木兰花则刷洗着那枚戒指,当她洗去了戒指上的污迹之后,发现那是一枚花纹十分简单的金戒指,在戒指内圈,有一行很馍糊的文字。

木兰花用放大镜仔细看着,只看出那是西班牙文,其中有一个字,好像是“女儿”。她抬起头来,道:“你的意思如何,屈健士先生?”

屈健士黝黑的脸上,透现出一股红色来,他大声道:“毫无疑问,那是自大将号沉没的数百年来,沉船上的东西,第一次被人发现。”

木兰花的神情却十分镇定,道:“你何以肯定那只银箱子是大将号上的东西?沉没在加勒比海中的船只,可不止大将号一艘。”

“你看这一行文字。”屈健士将银箱送到了木兰花面前。

在箱上有着一行西班牙文,那行西班牙文,和戒指内圈的文字是一样的,但是箱子上的文字,不必放大镜也可以看得到,那是:“送给我亲爱的女儿”。

“这能证明什么?”木兰花问。

“那是绝无疑问的了,在‘大将号’上,有一位将军的女儿,是从古巴回国去的,因为有她在船上,所以驻牙买加的西班牙舰队才派舰只出去护送大将号,才有了大将号最后的消息,而那首饰箱,毫无疑问,便是属于那位小姑娘的!”

木兰花点着头,道:“或者是,但是你看这枚戒指。”

“那不是小女孩的戒指么?这更可证明我的话了!”

“是的,但是那小女孩为什么不将戒指戴在手指上,而要将之放在箱子中呢?你不觉得这有点不寻常么?”木兰花问。

屈健士先生笑了起来,道:“那太不重要了,小孩子或许不喜欢戴戒指,或许她要将戒指放在首饰箱中,总之,我们已接近成功的边缘了!”。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或许你太乐观了些,但是我也愿意如此,那么,我们该在发现那箱子的地方,进行发掘探测了?”

“是的,我们要清去海底的沙,看金属波探测仪的反应,我想我们一定会有收获的。”屈健士先生已大声发起命令来。

当天,他们一直工作到夜晚,但是他们的收获却只是在沙中,又找到了一块生满了贝壳的木板,那木板已被海水腐蚀得不能说明什么了!

到天黑,他们才放弃了工作,但是那总算是十多天来最值得高兴的一天,那只银箱子已被擦洗得乾乾净净,上面的花纹,是明显的西班牙风格。

他们在用了晚餐之后,一齐在船舱中,讨论那个银首饰箱何以会在这里被发现的原因。屈健士坚持沉船一定就在附近。

可是,屈健士也无法解释何以金属波探测仪一点反应也没有,木兰花则一直不出声,只是皱着眉,像是正在想着什么严重的问题。

他们也未曾讨论出什么要点来,到了午夜,各自道了晚安,便回到了船中,穆秀珍看到木兰花紧蹙着双眉的样子,忍不住道:“兰花姐,现在多少已有发现了,何以你倒反而愁眉不展起来?我看我们离大将号沉没的地点已经很近了!”

木兰花淡然一笑,道:“我并没有愁局不展,只不过我想到,我们像是一到牙买加,便跌进了一个圈套之中。一直到现在还未曾脱出这个圈套!”

“圈套?”穆秀珍和安妮都不明白。

“是的,你想想,我们根本在人家的圈套之中,怎么会有什么发现?你不必想得太乐观了,秀珍!”木兰花的话说得十分肯定。

但是木兰花的话,却更令穆秀珍感到了极度的疑惑,她提高了声音,道:“可是,兰花姐,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发现了啊!”

木兰花只是笑了笑,并不出声,又拿起了那本“白痴”来。那是俄国文豪阮斯妥也夫斯基的名着,木兰花一拿起了书,穆秀珍便知道她是不愿意再和自己讨论下去的了,是以她做了一个鬼脸,自言自语的道:“我看至多再过十天,我们便可以成功了!”

十天,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那十天,和开始的十天一样,他们虽然每天都潜到海底去进行搜索,拽索的范围也十分广,但是却什么发现也没有!

十天之后,不但性急的穆秀珍早已泄了气,连一心想找到“大将号”沉船的屈健士先生,也宣布失败,放弃搜寻了。

他们开始回航,第二天,他们意外地遇到了老虎非克的船,老虎非克正站在甲板上,在指挥着船员潜水,当两艘船驶近之际,屈健士和非克就相互讥嘲一番,屈健士并且对木兰花道:“我可以肯定他找不到大将号的沉船,没有人可以找得到它!”

木兰花立即表示同意,道:“你说得对!”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心中都觉得很奇怪,一则,木兰花对这件事的反应,十分冷淡,二则,木兰花不是一个肯承认失败的人,但是在搜寻大将号的沉船这件事上,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努力,而木兰花却已承认失败,不再进行了,这是很罕有的事。

而更令得她们两人奇怪的,是木兰花早在十天之前,便预言她们是在人家布下的圈套之中,是绝不会有什么成绩的。

而现在情形果然是那样。

可是她们却不明白她们是在什么人布下的圈套之中,是屈健士么?屈健士自己,不也一样因为找不到“大将号”的沉船而失望?

然而,她们两人也从木兰花的神情上看出,木兰花是决计不愿在此时讨论这个问题的,是以她们都没有表示什么意见。

第二天傍晚时分,她们回到了京士顿。

屈健士还坚持要她们再在岛上盘桓几天,但是木兰花却一定不肯去,要屈健士的车子,直接送她们到机场去,去搭乘最早的一班班机。

她甚至不愿再回屈健士的住所去,而只要屈健士派人去将她们的东西取来,屈健士送了许多礼物给她们,也全给木兰花退回去了。

午夜时分,飞机起飞,一直到飞机已到了上空,穆秀珍才实在忍不住了,道:“兰花姐,你葫芦中究竟在卖些什么药啊?”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我要屈健士相信我们真的对寻找大将号的沉船,再也没有任何兴趣,只求快些回家,你看我做得成功么?”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兰花姐,你是说,屈健士一直在骗我们?可是那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不想要我们的合作么?”

“如果他要我们合作的话,他也不会杀死昆格了!”

穆秀珍和安妮,一齐吃了一惊,齐声道:“兰花姐——”

“你们不必大惊小怪,”木兰花平静地说,“当然,到目前为止,我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一切都还只不过是我的猜想。”

她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道:“但是我的想像,却是十分有根据的,你们可要详细听一听么?”

穆秀珍和安媚两人,立时大点其头。

木兰花望着窗外,飞机正在穿过一大团白云,在黑夜之中,高空上有一种昏朦朦的光芒,她道:“首先,我断定屈健士要我们参加寻宝,全是做作,他的目的是要我们找不到宝物,从此对那件事再也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就不会成为他的障碍了!”

穆秀珍吸了一口气道:“他是要赶走我们!”

“是的,如果他硬来,我们一定不肯走的,于是他就想出这个方法来,那只银箱,一定也是他故意沉下去的,他要使我们在略觉得有希望之后再放弃,那么事情看来就更加真实了,我们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怀疑他了!”

“兰花姐,你根据什么那样说?”安妮问。

“那指环,安妮。你如果要和你父亲分离,而父亲送一枚指环给你,你会不将之戴在手上,而放在首饰箱中么?当然不会的。”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一齐点头。

木兰花道:“屈健士这样愚弄我们,已经十分可恶,何况昆格队长又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虽然离去,但决不是就此干休了!”

“那我们怎么办?”

“首先,我们去看昆格太太,昆格是在家中被人用飞矛刺死的,那种谋杀法,只是黑人惯用的方法,而屈健士的手下全是黑人,自然是他主使的了,我想,昆格受袭之后,最早来到他身边的,一定是昆格太太,我们去拜访昆格太太,希望得知昆格的遗言。”

“可是这一班飞机却是飞回本市去的。”

“不要紧,我们可以在下一站转机,问一问空中小姐,飞机将在什么地方停,我们准备下机,转搭别班飞机去探访昆格太太!”

飞机首先是在西班牙的马德里着陆的。

在马德里的机场中,她们等候了两小时,换上了另一班飞往远东的飞机,同时,她们也通知了云四风,叫他驶“兄弟姐妹号”去那里会合,尽可能邀高翔同行。

昆格太太是当地的望族,昆格太太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十分贤淑的女子,当她在古色古香的客厅中接见木兰花她们的时候,她的头上还戴着黑纱,她脸上悲戚的神情,也还未被时间冲淡,她的年纪看来十分轻,至多只有二十三四岁。

她听到了木兰花的自我介绍之后,一点也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淡淡地道:“兰花小姐,在我的想像之中,你早该来了。”

木兰花呆了一呆,立即道:“是的,我的确早就应该来的,然而事情多少有一点意外,你那样说,是不是早有人告诉你,我们会来呢?”

“是的。”

“是谁告诉你的?”

昆格太太的眼圈儿红了起来,道:“是昆格,那一晚上,他兴冲冲地回家来,才坐下,一枝长矛便穿过了窗子,插进了他的背中……”

昆格太太讲到这里,双眼已十分润湿了!

木兰花知道要昆格太太再详细讲一遍当时所发生的事,那是十分残忍的,但是为了要弄清昆格的死因,却又非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