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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李大人就是不卖帐,明明知道这五皇子要立下马威而姗姗来迟,还是一板一眼的按时开始。

狄凌志冷哼一声,还想出言相讥,却不觉被台上的孩子吸引过去。他本来对今年的选员没兴趣,都是八岁的娃儿成不了什么的气候。只是那站在台上小子,衣摆被冷风吹得飞扬,一脸冷笑,似在轻蔑面前的一切,权贵财富都不在他眼内。

狄凌志向他跨了一步,又立时停下,眯起双眼,一股不知名的怒生在心头窜起,凭什么这小子可以蔑视这一切?以为自己可以逃过这天地的残酷?“这娃儿也长得不算坏,十五,就让他跟着你吧。”

李大人吓了一跳,“五殿下…”

狄凌志不理他,随手一指,指中了那叫杰天的,“我自己就要这个。父皇还有事要我办,本君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说罢转身就走,不理一脸骇然的李大人。

十五皇子的母纪是因他难产而死的,皇帝嫌他命相不吉,早就丢在一角不理。被宫中的人欺侮是家常便饭,人也怯懦怕事,跟着这样的主子留在宫中大约比被赶出宫更是糟糕。

当程希被送到这位小皇子的别苑,就对上那光会哭的孩子。

淡然一笑,还好上辈子的自己也蛮喜欢小孩,对那哭宝宝轻声劝道,“殿下请别哭了,我再不济,也会努力不成为殿下的负担。”

像是没有听见,继续放声痛哭…

程希头痛,这小子是怎么了,随手拿出一块刚刚找到的小卵石,“殿下,这小石子圆滚滚的,可有趣?”

总算被吸引了,哭声渐停,“…不过是颗随处可见的小石吧。”

程希淡然的说,“可是再普通,如果殿下不珍惜的话,”手一摆弄,卵石凭空消失,“还是晃眼就不见影踪的。”

十五皇子看得呆了,定定的看着程希不会答话。

程希笑了,伸手往十五皇子耳边一抓,把小石子抓了回来,再交回他的手中,“所以,请殿下好好珍惜眼前一切。”

“你…你可以教我这些法术吗?”那孩子看着手中的石子,呆呆的问。

“殿下的名字?”

“我,我叫狄煌。”

“那我的名字呢?”

“你,你就叫琥珀吧。”

“嗯,还算不坏。那琥珀我就收你小煌为徒吧,你以后得尊我为师了哦。”

虽然平常都是被人欺负的,小小的皇子还是残留一点自尊,“…可是你只有八岁,比我还小一岁啊,怎么当师傅呢?”

“那殿下不要学了吗?”

“不,我要学!那,那你就当我的小师傅吧!”

孩子,还真的好骗。

=2=

过了好些日子,琥珀也慢慢弄清楚当下的处境。

这片大陆上耸立的皇朝经历了五百年左右的历史,当今皇帝是个荒淫无度的昏君,基本上,单是血与性两个字就可以形容他这十几年的所作所为。

不过自己所经历的选员却不是什么古怪的仪式,而是为年轻的皇子找寻以后依靠的伙伴,正式名称是副侍,实际上算是伴读的一种。在这片大陆上最灵秀的淮族中挑选刚满八岁的男孩,入宫为皇子的侍从,皇子长大之后,被立而为皇的,这副侍往往拜为宰相辅助君主,即使皇子当不了皇帝,这些副侍也有些成为皇子的副将或是副官继续效力。

其中也有不成材的皇子,把副侍变为伴妃的,就怪这皇朝因为和平太久而开始败坏,伦常渐毁。

全然陌生的世界,还会有回去的机会吗?

无论如何,总得先存活下去。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还是得先留在宫中避避风雨。

“琥珀,这篇文章好闷,我不要背了!”狄煌鼓着气,自从琥珀来了之后就迫他每天上课,快累坏了。

“首先,请殿下像其他皇子一样,以君自称。再来,这篇文章连小殿下一岁的在下也背好了,殿下还在大呼小叫,羞是不羞?”

狄煌碎碎念,“琥珀像怪物一样,当然是背好了。”

琥珀微笑,“殿下在说什么?琥珀听不清楚。”

“呜呜,琥珀就会教训本君,又不教人把戏…”

“咳,我可是跟七殿下那边说好了,可以让武师收殿下为徒,想来殿下光要哭,也不希罕了?”

“不,不,我要学武!”z

“那就先把文章背好,”琥珀淡淡的吩咐,“光会武力而不知礼义,只会变成好勇斗狠的疯子。”

“琥珀,你在庭院中弄什么?”

“这是我在太医院中上课时,师傅给我的艾叶。”

“艾叶?很香。”y

“嗯,种在这儿,以后就可以采叶作香囊,宁神避邪。”

“而且我佩上香囊之后,琥珀就可以找到我了?”

“好聪明的殿下…那殿下愿不愿意带上香囊?”

“当然,但琥珀所制的香囊,只有我才可以带!”

“一言为定。”

孩子总是喜欢甜食,所以用来变戏法的,也由小石子变成桂花糖。

“琥珀,琥珀,刚刚的桂花糖呢?明明收在左手,怎么又不见了?”

“你猜得太慢,糖已经被我吃掉了。”b

“呜,那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怎么又被你吃了?我…本君还没有尝过呢…”

“等一下我去宗娘娘那边再要就好,才两块糖罢了。”

“宗娘娘不听本君的,她老是克扣我们的膳食。”

“殿下,在这宫廷中处世,莫不讲求权术两字,以前是殿下太好欺负了,以后琥珀会让你横行皇子院。”

琥珀上辈子没有养过孩子,但自从当了副侍也明白了孩子见风就长的道理,所以只能哀叹当年笨笨的老实孩子再也不见了。

听到背后渐近的脚步声,一直端坐的琥珀先是起身点好灯,再深吸一口气,“狄煌!”

“咦,谁害琥珀生气了?”g

“你别给我装无辜!谁让你昨天夜半把九殿下丢进碧池的?”

“呃?外面又没有说是谁干的,琥珀怎么一口咬定是本君?”

“整个皇子院中,除了十五殿下,我再也想不出可以出奇不意制住九殿下而如此又胆大妄为的人了,十五殿下还要给我装傻吗?”

“…那个…谁叫他欺负琥珀,这也是活该!本君就当是自己十二岁生辰的贺礼!”

“我要你沉住气,你都听不进去,是不是?”

“没有表情的琥珀,感觉上好凶,快给本君笑一个,本君最喜欢琥珀的笑容了。”

“殿下再胡闹下去,我保证还有更凶的琥珀等着你去见识。”

琥珀没有食言,这几年之间,狄煌的确见识了如鬼一样可怕的副侍,“琥珀,当初老五一定是看准了你的可怕才把你推给本君。”

已经十五岁的琥珀临池而立,闲闲的答腔,“不然殿下就把琥珀退回红宅吧。”

“已经太迟了,本君已经吃尽苦头了。”当天的小不点一下子变成清朗的少年,初遇时的懦弱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