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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看得出陈昭的自责,笑道:“爹,没事儿。菜该冷了。”他伸过手替陈昭舒展开眉,不想陈昭为了这些事儿坏了年意。

陈昭哪能就这样释然,不想坏了陈念的性子只得牵强的笑笑。亏欠的太多以至于良心受到谴责,只不过这已超出了良心之上。

“往后爹都陪你过可好?”

陈昭用那深邃的目光望着他,望的陈念竟也红了脸。

陈昭轻笑了声,道:“三儿也知羞了。”

一顿团圆饭过后,陈昭拿出了烟火来。

陈念见得这可是喜悦,眼神变得清亮道:“爹要一道玩吗?”

陈昭摇了摇头,宠溺道:“三儿玩罢。”

陈念也不强求,接过烟火欢欢喜喜地跑到屋外。

那雪落了满地,积了薄薄的一层。

陈昭望着他,见他越发洋溢的样子,心底也暖了不少。

烟花灿烂,同那空中雪融了一起。

陈念便在雪夜中被映衬的越发挺拔,他向陈昭招招手,回望着陈昭。

陈昭心一动,将那埋藏于心底许久的话呼之欲出。

“爹很爱你。”

“碰”烟火绚烂而开。

陈念歪了歪头疑惑道:“爹说什么?”

陈昭一愣,随即道:“没事儿,爹陪你一道。”

那声音被盖了过去,索性陈念未能听到。

何时他也同个毛头小子一般那样急性地就把重要的话不计后果的随意说出。

呵,遇上了那孩子定要乱了方寸。

陈昭站在陈念的身后,环住了他道:“早些入屋罢,外面凉。”

陈念点头,歪着身子靠在陈昭的身上,因为知道是陈昭便没了顾及。

“爹,抱我进去。”陈念在陈昭身旁永远像个半大的任性孩子。

陈昭勾了勾唇角,如陈念五岁那年一般将他抱起环在怀中入了屋。

这个年夜,格外满足。?

☆、出事

?年过十五,上海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今日又不寻常于一般。

陈昭望着街上□□的学生,转头问小张道:“今日是怎么回事?”

“小的前去问个究竟。”小张道。

他本同小张一道去巡视前街的铺子,如今这阵势怕是去不成了。

“厉惩国贼,还我中华。”一群□□的学生喊着口号愈加激愤,紧接着几个官兵便冲了过来一把压制住带头的几个学生。

陈昭刚想前去阻止便被打探回来的小张制住,“大当家的,别冲动,那些可是军阀的人。咱先回去避避罢。”

陈昭望着小张焦急的眼神,觉得这事儿并非简单就应了他的话先返回公馆。

回到公馆后,陈昭坐在堂前道:“说罢,怎么回事儿?”

小张上前在陈昭的耳边轻声咕噜了几句,只见得陈昭的眼神一变,“那三儿会不会也在此内。”

“这……听说学堂里的学生都去了,这少爷竟也不和您商议。”小张挠了挠头。

这□□原是因为几位军阀投靠了日本,欲想把上海做为交易献给日本。不知怎的,消息走漏才有了这一出。

日本是什么国家,全然只有野心。上海若是给了这样的国家那也便毁了去。

这些上海的爱国知识分子实着无奈才□□,劝军阀停下动作。只是那些军阀眼里只有利益,哪里能明白。他们联合警察署将这些无辜的爱国学生、知识分子在□□时利用暴力关了起来。

只是仅仅半日时间警察署里便被关了好些人。

“再等等罢,若还没有少爷的消息就让下人们去寻。”陈昭一皱眉道。

陈念那孩子向来主见,可这种重大的事情竟也不同他商议!

陈念定是明白,就算同陈昭商议后他也不可能会同意,于是才做了回独断。但如此举动却让陈昭满心的担忧。

若那孩子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天沉了下来,愈见黑压。

被陈昭派去寻陈念的下人们都回来了。

陈昭赶忙上前问道:“如何?人呢!”那语气里全然都是忧虑。

下人们垂下脑袋,道:“对不起大当家,未能找到少爷。”

陈昭脸色一暗,摔下握在手中的陶杯。

“啪”陶杯碎了一地,初次见着陈昭这般模样的下人们不禁颤了颤身。

“还不快再找!”陈昭吼道。

下人们应了声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大当家的,找到少爷了!”小张一脸欣喜的跑向陈昭。

陈昭一听,连忙转过身来道:“在哪?”

“方才打电话寻问警察署,经过一番追问后得知少爷的确被关了起来。”

陈昭沉思了一番,道:“去警察署。”

警察署的人并不好交谈,只是那孩子在他们手中无论如何都得亲自去,只希望陈念能平安。

陈昭满怀心思的来到警察署,就见得署长已在门口迎侯。

“陈当家的,许久不见。”署长伸出手道。

陈昭看了看他,并未同他握手,却道:“听说犬子在署长这犯了事,可否允许鄙人将他保释?”

署长见陈昭不理会,也不恼。笑嘻嘻地将手收了回去,道:“不是不可,有个条件。毕竟令郎犯的事儿不同于寻常。”

陈昭点头道:“请说。”

署长上前一步,道:“我要那批货。”他轻笑了声望向陈昭,“陈大当家的不会不答应罢?”

陈昭伪笑道:“那批货张司令可是出了高价,怎么的署长也想?”

陈家并非只做寻常生意,那批货正是走私来的军火。然而几方军阀垂涎了许久并开出高价都未让陈昭心动,如今又来了个署长。

把军火卖给哪一方便是表明陈家对军阀的态度,只是这些陈念并不知晓。

陈昭也不愿让他知晓这些,于是对此事更为慎重。

“李某知道陈大当家的顾虑,这货若以卖给警察署的名义,为警察署扩充武器这般如何?李某愿出加倍的价钱。”

署长打的一手好算盘,若以警察署的名义卖出既表明了陈家的中立态度不得罪任何一方,又满足了他的私心。

这个署长的野心怕是远远不止,但其他都无关陈昭的事了。

陈昭权衡了下,便道:“可以。现下可否放人?”

署长哈哈大笑,“陈大当家不亏为豪爽之人!放心,令郎好生招待着。”说罢,转身带着陈昭向监牢走去。

来到监牢前,署长开了门道:“陈公子可以走了。”

陈念一听声便转过身去,只见得陈昭一身深色长衫现在不远出,那面色比往日憔悴了不少。

“爹。”陈念唤了声。应是明白了陈昭费了功夫的将他保释出来,这言语之中带了不少的自责。

陈昭是多恼怒……

“走,回家。”陈昭冷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