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心不在焉，好在客人不多，让他还有空余时间来平复心情。熬到下班，赵小新的心绪恢复正常，换好衣服，就被超市女经理叫住了，因为看他状态不太好，女经理就过来关心一下，还给他留了些今晚没卖出去的速冻水饺。

女经理三十多了，大龄未婚女青年，为人严苛刻板，但平时却对赵小新关照有加。有同事曾经当着赵小新的面调侃他和女经理的事，被赵小新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故意把事情报告给女经理听。赵小新不是傻子，他能察觉到女经理对他有意思，可他真的不想耽误好姑娘，借着这个由头也算是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了。女经理人也精明，自然知道赵小新的意思，从此和他保持距离，但是还会对他好。而且超市卖不出去的东西经常会分给员工，赵小新这么简朴，见了便宜不拿白不拿，也不会多想什么。

晚上就酸菜鱼汤配饺子吧。赵小新提着方便袋走出了超市门口，迎面吹来一阵寒风，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站在熟悉的718路公交站牌下，赵小新一边跺着脚一边等公交车。

12月份的北城，还真是冷，这破公交车还能不能来了。赵小新望着街道尽头，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哒，哒。”身后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超市附近有个软件园，经常有程序员深夜才下班和他一起等车，赵小新没在意，依旧缩着脖子，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焦急的等着公车。

“小新。”身后的人轻声唤了一句。

第3章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这一声赵小新听的并不真切。他回过头，在路灯下看见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身影。

那人看他转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真的是你，小新！”

赵小新傻在了原地。面前的余纪穿着黑色的大衣，白色的高领羊绒衫，目光炽热的看着他，脸上的喜悦是那么的真实。

赵小新起码有一分钟都没有缓过神来。余纪，这个他每天都心心念念的名字，如今化作真人，具象的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果然如预想的一般，完全不知所措。

“小新。”余纪温柔的叫着，上前一把抱住了还保持傻楞状态的赵小新。

温暖的环抱和余纪身上迷人的Mr.Burberry香水味让赵小新一下子苏醒过来。“余纪。”

“我终于找到你了，刚才在超市我就觉得是你，在门口等着你下班想再确认一遍，结果真的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余纪的怀抱温暖的让赵小新鼻头一酸，快三十的大老爷们竟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

余纪和赵小新找了个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个单间。大晚上的，故友相逢，喝茶寒暄便显得自然而然。

咖啡的香气萦绕着赵小新的鼻子，醇香诱人的味道并没有勾起他的注意，他一直专注的看着余纪，长久以来的思念在顷刻间全部爆发，让他的视线一秒钟也不舍得离开余纪的脸。他想好好的看看余纪，尽管这张脸他在视频里看见过千百次了。

他比小时候强壮了许多，皮肤还是那么白，眉目柔和，鼻子英挺，举手投足都带着艺术家的气息，端起咖啡杯的样子都显得无比高雅。

“小新，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余纪在喝了口咖啡后，打破了沉默。

没想到他会先问自己这件事。“一年前吧。”

“现在在生活上有困难吗，我知道有案底的人都不太好找工作，我可以安排你来我身边做助理，收银太累了，我看你脖子都累得直不起来了。”

尽管是事实，但从余纪口中说出来还是让赵小新觉得难受。“我挺喜欢这个工作的，你不用麻烦了。”赵小新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余纪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愧疚。“小新，我一直想和你说句对不起。”

赵小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小小咖啡室的气温一下子降到了最低。心里挣扎了一会，赵小新忽然露出了一个舒展的笑容。“你又没什么错。别总说我了，说说你吧，听说你当上了大音乐家，小时候明明是你陪我练钢琴，结果我笨什么也没学会，倒是把你培养出来了。”

“小新。”余纪看着他的表情，心上生出一阵痛楚。“我亏欠你太多了。”

“都说了不要再说了，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说话喜欢车轱辘转。”赵小新忽然情绪激动。

“对不起。”余纪低下头，内疚的说。

“我都说了你没错，能不要像个娘们似的没完没了吗。”那件事是赵小新心里的一根刺，每次被触动都会让他格外的不舒服。

余纪忽然笑了，赵小新生气时的表情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喜欢把眼睛瞪得和金鱼一样盯着别人。“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说话还是很冲，和刚才礼貌的超市收银员简直不是一个人。”

“你也没想到我的性格能当超市收银员吧，这要搁到以前，我绝对和顾客天天吵架。”

过去那个混世魔王的形象仿佛一下子重现了。余纪轻抿一口咖啡，略带甜味的苦涩逸满了他整个口腔。这个咖啡厅地方虽然小，但是东西做的很正宗。

“你成熟了很多。”这是余纪对于现在的赵小新的第一句评价。

“你也一样。”赵小新拿起咖啡灌了一大口。赵小新觉得心里很别扭，他其实不想和余纪说这些废话，他希望两个人还能和过去一样，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能和对方讲述自己的生活和烦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距离感的说一些没营养的对话。

“你最近不是在做巡回公演吗，怎么来北京了。”尽管对话没营养，可是赵小新还是想和余纪聊天。

余纪惊喜的说:“你有关注我吗。”

“没有。”赵小新心虚的否认。“你现在很出名嘛，新闻会推送你的消息。”

“我下一场公演是在英国，但是是在两个月后，我现在已经回国度假了，刚接到通知十天后担任国宴的演奏嘉宾，所以就来北城了。”

国宴……这两个字好像又无形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赵小新低头回了句:“哦，恭喜哈，越来越厉害。”

“你打算一直在北城工作吗。”

“差不多吧，毕竟我生在这，也离不开这。”

听到这句话，余纪有些失望。“哦，这样安稳。”

两个人每聊几句就会陷入一阵沉默，然后喝几口咖啡再找个话题聊几句。赵小新的心隐隐的痛，因为谈话间他就已经认清楚了自己和余纪之间已经产生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可能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赵小新在自己有限的文化知识库里搜出了两个比较恰当的词。

余纪一直盯着赵小新看，他基本没怎么变样，虽然快三十了，脸上却依然有少年气，瘦削的下巴，大而明亮的眼睛，他还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