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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财富名声,更毁掉了她好强的心气。

半晌她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惨淡的微笑,说:“我已经老了,想找个新的嬷嬷来管事,不是我要逃,实在是我无力再支撑下去。”

众人一阵沉默,尤其是几个孤儿,眼里闪着可怜而凄惶的目光。嬷嬷都要换了,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又将会失去一个安身的地方了呢?

“有谁自荐吗?”莫墨看着大家,没有人应声。

莫墨苦笑一声,说:“我也知道没有人愿意接收这个烂摊子,但是还是恳请有谁能看在这么多老人和孩子的份上,站出来帮我分担一点。”

说着,她的目光转在了我身上。

她盯我良久,突然分开众人,上前就跪在了我的面前。

“别,莫嬷嬷,你,你怎么了?”我大吃一惊,急忙伸手相扶,“你这不是折煞阿九么?”

但是莫墨跪着无论我怎么劝阻就是不起来。

她用力拽住我的衣袖,抬头恳切地说:“廿九,现在只有你能救回欢喜阁了,请你接替我,重振欢喜阁,可以吗?”

“莫嬷嬷,你怎么会出此言?你也知道我对这些都一窍不通啊,况且也有姐妹的能力在我之上,请你选别人吧,阿九答应你不会离开欢喜阁就是了。”我看着她说道。

“不,你一定要答应我当欢喜阁的老鸨,不然我就跪死在这里,再也不起来。”莫墨低声却坚决地说道。

她熟知我做事风格,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处理问题来却井井有条,而且心中所想的和嘴上说的都有道理,她也教过我如何看帐本,记帐,原来她那时侯就有把我列为后继接班人的想法了。

但是我不愿意。

当青楼艳妓已是身不由己,更何况是当个抛头露面、八面玲珑的老鸨?!

即使可怜,但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我没有再理会莫墨,抽身想要离开,却被她一把抱住腿,她抬起眼,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泪花,她说:“求你了,阿九,我求你了。”

看着莫墨长跪不起,她身后的几个孤儿跪下了,老人跪下了,接着是欢喜阁的姐妹们都跪下了。大家都用期翼的目光看着我。

我的鼻子一酸,面对着他们也跪下了,我哽咽着说:“你们,你们不是折杀阿九我了吗?!”

莫墨望着我,说:“阿九,你就答应了吧,大家都需要你的带领,我相信你会重振欢喜阁,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求你了”

我看看莫墨,又看看满怀着希望的欢喜阁老人孩子,心一软,牙一咬,说:“那,我试试吧。”

莫墨的眼里闪着喜悦的光,她深深盯着我,似乎要看进我的心里,她向我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说:“有你,我就放心了。”

凭着残留的花妖敏锐的感觉,我直觉到莫墨有点不对劲。

但莫墨没有给我怀疑的机会,接下来几天她都在忙着处理欢喜阁各种事项。

看她很忙碌,大家都以为她开始放下过去而重新开始,都为她高兴。我也暂时放下了那颗狐疑的心。

但是十五的那天晚上,出去看灯会的徐锦突然面色煞白地冲进楼中,嘶声大喊,“姐姐妹妹们,快出来,莫嬷嬷,莫嬷嬷出事了!”

我和姐妹们狂奔出去,看见徐锦目光呆滞看着我们,一字一字地说:“莫嬷嬷,她,她杀了人了!”

我们气喘吁吁飞奔到事发的地点。一路上河堤边都挂着红灯笼,到处都笼罩着耀眼喜庆的光。

但就在这个喜庆的日子,莫墨她杀了人,杀的就是那个小白脸的负心郎!

我们看见的莫墨倒在地上,满地的血,她躺在血泊中,散乱着头发,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她是自刎死的,死的时候眼睛还微微睁着。

而她的身边,躺着那个小男人和春满楼的老鸨,春满楼的老鸨和小男人是被莫墨串着一剑刺死的。据说那个小男人以为躲过了风声,便大摇大摆地和春满楼的老鸨一起出来赏花灯。

却没料到会遇见已经追踪他好几天的莫墨。

莫墨早有准备,她随身都带着一把佩剑,她是个习过武的女人,原本她是那么刚强,但是那场盲目而荒谬的感情却让她变得脆弱了。

愤怒与耻辱让她重新又有了拿剑的力量,她是随时随地预备着要杀死这个负心的男人,于是当她看见他在人群出现,便提着剑冲上前去当胸便刺,她的动作之快,来势之凌厉,让周围的人都不及也不敢上前去阻拦。

那个小白脸估计想不到莫墨竟会如此刚烈,连忙抓过一旁春满楼的老鸨挡在身前。

但莫墨的剑很长,她这拼了全力的一剑,竟将小白脸和春满楼的老鸨两人连着一并刺死。

莫墨看着这两个人在她面前倒下,她看了看周围惊慌逃散的人群,抬头大笑了几声,眼中却落下泪来。她凄然呆立片刻,然后从地上断了气的男女身上拔出剑,往自己脖子上一剜,就此香消玉陨。

欢喜阁的姐妹们哭得死去活来。

我们都是莫墨一手调/教出来的。不管她的方法是严厉还是温和,她都是真心为我们好。她就像我们的亲人一样,虽然平日里也嬉笑怒骂,但彼此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感情。

汝嫣她们围着莫墨,抱起她失声痛哭。

我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着莫墨。

为了这样的男人死,值当吗?我在心里骂着莫墨,但眼泪却一滴滴地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

透过泪雾,我用手轻轻合上她还微睁的双眼,她死不瞑目,世间本有许多她留恋的东西,但只是一个疏忽,她失去了所有,也失去了生的意志。

我抚着她不再年轻的脸,心中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镜中花、水中月的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就这样用宝贵的生命去祭奠,值得吗?!

我在无尽的哀伤里,暗暗在心里对她发誓:“莫墨嬷嬷,你放心去吧,我会尽力让欢喜阁重振,完成你未了的心愿。”

十五,本是红色的日子,在我们欢喜阁上下的眼里,却成了无颜色的惨白。

梅廿九?赴宴

屋里熏香依旧,却多了股梅花的清香。

琉璃还是去剪了一大枝梅花插在花瓶里,用清水养着。

我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神情,不由微笑着摇摇头,她还是不泯小孩子的心性。

琉璃站在我身